段峥和江氏在外间就坐,开门见山的说:“爹爹今日晚归是因为太后娘娘病了,眼下群医束手无策,陛下召你进宫去给太后诊病,眼下宫中內侍正在府里等着呢。”
段姑娘有点走神儿。
她心想除了自家爹爹回府的时间,其他的都被傅云墨给说中了。
第一次,她对这位太子殿下的认知不再仅仅是漂亮,她觉得他还聪明。
段峥话音落下却见自家女儿毫无反应,见她眼睛都直了只当她是被这突来的变故给吓到了。
其实别说是阿离,就连他也大为惊骇。
“阿离?”
“……啊,女儿听着呢。”段音离恍然回过神来,眸中波澜不兴:“陛下召我进宫为太后娘娘诊病是吧?那走吧!”
这次换段峥和江氏愣住。
“阿离啊,太后娘娘的病非比寻常,爹爹行医这么多年见所未见,你进宫后切记谨言慎行,万万不可夸下海口。
倘或你也对太后所患病症感到棘手便据实禀报陛下,陛下是仁君,不会为难你一个小丫头的,记住了吗?”
“嗯嗯。”
“你别怕,爹爹送你去,就在宫门口等你。”宫门入夜落锁,无召不得随意进出。
段姑娘再次乖乖点头。
段峥:“那走吧,慈宁宫的內侍还等着呢。”
“爹爹与娘亲稍候,阿离换身衣裳便来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段老爹沉yin,心说他家闺女的心是不是有点太大了,都这时候了还有闲心换衣裳?而且这大晚上的换什么衣裳啊?
殊不知,这只是段音离的一个说辞。
她走回里间,见傅云墨乖乖的站在屏风后没有动。
她朝他走近,唇瓣凑近他耳侧低语:“我要进宫了,待会儿我爹爹和娘亲走了再让拾月掩护你离开。”
段音离的声音轻到近乎透出些许撩拨的意味。
反正傅云墨是被撩拨到了。
他的脑海中不合时宜的闪过了某些稚儿不宜的画面。
他顿了一下才点头,原本白净的颈间漫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绯色。
段姑娘看到了,以为他是热的。
她转身出去,毫无意外收获了自家爹爹娘亲诧异的注视。
段峥:“不是说要换身衣裳吗?”
“女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后娘娘的身子要紧,换来换去的白耽误工夫,索性就不换了。”
“……阿离想的周到。”可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呢?
段峥无暇细想,带着段音离匆匆离去。
直到拾月关了院门从外面跑回来,傅云墨方才慢悠悠的自屏风后面走出。
他没急着离开,而是走到次间的一个博古架前,上面同样被摆的满满的。
傅云墨被两个柳枝儿编的小篮子吸引了目光。
其中一个十分Jing巧。
朴而不俗、直而不拙。
另外一个就有些一言难尽了。
编的破破烂烂的,活像方才那个好看的被丢在地上被马蹄来来回回踩了八百遍,那枝条儿断的断、歪的歪,不难想象编它的人当时手段有多暴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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