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昱有点儿胖。

    他的个子也不高，扔到男生堆里便再也显不出来的那种。

    因为胖，他的体测跑了三次都没过，因为胖，他总被同学嘲笑欺辱，因为胖，他的身上背负了很多特别难听的外号。

    “死胖子，你今天怎么又穿这件白色的T恤？”平日最爱欺负他的李东十分嫌恶地皱了皱眉头，“汗津津的，臭死了。”

    南昱没敢说话，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胸膛和后背都shi了，散发出的汗味儿确实惹人厌烦。

    李东见他不说话，便又踢了踢他的小腿，“听见我说话没有？还不赶紧去换件衣服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，我……我没有带替换的，”南昱慌慌张张地道了歉，“一会儿上课的时候我会离你远一点的。”

    “离远点有什么用？还不是照样臭得要命。”

    “快点去换衣服，要不这事儿没完。”

    南昱欲哭无泪，他攥紧了那个才从泥塘里拯救出来的书包，斟酌着说道，“上节课发的卷子我已经做完了，可以借……借给你抄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又往墙角里使劲缩了缩，“我向你保证，明天绝对不会再穿这件了。”

    “穿什么样的衣服对你来说重要吗？”李东一把抢过了他的书包，任由那些卷子漫天飞舞，“我不管，你现在必须给我换掉，要是不换的话，放学我就打死你。”

    南昱差一点就哭出来了。

    他无助地看了看走廊尽头的教师办公室，想着是去告诉老师还是去哪里找件衣服穿。

    “你看什么呢？”李东愤恨地吐了口唾沫，“昨天刚给老师打了小报告，现在又迫不及待地想去告状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没有打小报告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？要不是你去告状，老师怎么会知道我们揍韩凡的事情？”

    说完他又轻蔑地笑了笑，“敢做不敢当，我看你还不如把下面那玩意儿割了，做个女人算了。”

    南昱的脸羞愤地红了起来，他想说自己没有去告状，也想说自己不是女人，可他说的哪句话李东又能听进去呢。

    “差不多行了，东子。”正在这时，从未与他有过交集的程野走了过来，“告状那事儿确实不是他做的。”

    “老大，你干嘛要替他说话啊？全班数他和老师走的最近，不是他说的又能是谁。

    “他没那个胆子。”程野眼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又冲着李东说道，“赶紧把卷子捡起来，别把老师招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……”南昱感激地道着谢，虽然他并不知道程野为什么会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