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临淄到咸阳有一段水路最近,船只航于海面,海面无风也起三尺浪,甲板在浪涛中不断摇晃,站在船上和脚踏实地是完全不同的感觉。
扶苏扶着栏杆被晃得头有点晕,眺望远方尽收眼底的唯有一片茫茫海域,岸地离他们越来越远,最后在视野里变作一颗黑色芝麻大小,随后彻底消失。
人在海上极容易产生飘摇无助的错觉,扶苏靠上栏杆,腰抵了上去后前半身向前倾斜,伸出右手试图弯腰掬起一捧海水。
后腰感应到温度贴近,扶苏知道是嬴政来了,并未回头,反而探出去更多,捞起一颗海草,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带回来,整个人就被一条手臂拽了回去,手指一松,海草复跌入水里。
船速很快,眨眼间功夫那株可怜的海草就被翻卷出来的白色巨浪席卷着远去,淹没在白沫的海洋里。
扶苏回头看到嬴政的正面露不虞的望着他,眉峰微蹙在一起,手臂紧了紧,将人往后带了带,训斥了句:“别趴在上面,万一掉下去谁能来得及救你。”
这倒是危言耸听了,即便扶苏不小心跌入海中,沿途护行的那么多随船一定可以在第一时间将他打捞起来。
扶苏随手勾了一条嬴政的佩玉,好笑地问:“父皇,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生活小废物啊,连平地走路都能一跤跌死了?你这么不放心我,怎么不把我也栓到你腰带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去啊?”
“朕倒是想,可惜你长大了,栓不上。”
嬴政又道:“还是小时候可爱些,就一点点大,抱着就不能乱跑,那么听话,也不像你现在这般天天和朕添堵作对,没一刻安宁的。”
扶苏微睁圆了眼,他小时候很听话么?他怎么不知道。
要知道他在咸阳宫和蒙溪王离几人上树下河的事情没少干,就没几个正经公子像他这样疯的,嬴政居然一次都没打过他,亏得嬴政能说出来这么亏心的话。
回想起小时候干过的一些事扶苏都不免觉得心虚,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嬴政对他的滤镜简直不要太厚,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厉害得紧。
扶苏默默跟着嬴政走到案前坐下,捏了块糕咬了口,嬴政给他端了碗nai酥,他吃了一口忍不住道:“父皇,我觉得你很奇怪,你一面觉得我还是孩子,一面却能和我做……你不觉得你很Jing分么?”
嬴政问:“做什么?”
“做那种事情。”扶苏又咬了口nai香味的酥饼,把餐碟推向了嬴政那边,“尝一尝,这个好吃一些。”
“你不管长多大,在朕眼里都是个孩子。”
扶苏凑上前抬起嬴政的下巴端详片刻,笑得一脸促狭,“嘿,我倒是觉得父皇惯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,装得像个正人君子,不注意看都会误以为你是个好人了。”
嬴政捉住扶苏作乱的小手凑到嘴边亲了一口,“当皇帝的能有几个是好人?小东西,你是在调戏朕么?”
扶苏正要再说话,忽见海面上刮起一阵风,风里裹挟海水,洒到脸上冰冰凉凉,耳朵里也传来了一声高亢的啼声。
嬴政反应极为迅速,一把拉过扶苏将人带入船舱,用脚踢上了门,紧盯着窗外冒出来的一个庞然大物,巨大的身影遮天盖地般遮挡了全部的阳光,世界顿时变得昏暗下来。
古时的人总有几分迷信,海里常见的鲸鱼被当做了海神的化身,一旦碰上并被掀起的巨浪打翻了船只,都会惶恐无比的认为是自己德行有亏或者哪一方面惹怒了海神。
扶苏发现那头鲸鱼长的比较奇怪,当然他也没有实际上见过这种庞然大物,在未来的象牙塔里见惯的都是课本上的图册或博物馆里的化石。
庞大的巨物掀起的巨浪扑进窗里,嬴政上前一步关上了窗户,神色肃然,叮嘱道:“待在这里,不要出去。”
扶苏迟疑而不确定的安慰嬴政,“父皇不用担心,此物不会主动攻击船只的。”他也只是听说同为哺ru动物,鲸鱼比鲨鱼温和多了,多半情况下不会攻击人类,但也有例外情况。
扶苏话音刚落,便听到外面的人在疯狂的大喊:“船翻了,戒备!戒备!保护陛下和殿下!”
喧闹声鼎沸,浪涛声不绝于耳,脚下的船只也在不断的摇晃,扶苏站不稳身形,嬴政忙扶住他并将他带到床边按坐下来。
嬴政摸了摸扶苏的脸,“朕出去看看,你先待着,别怕,父皇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
扶苏下意识的抓住了嬴政的袖子,“父皇也别出去了。”
“父皇要出去看看,你别出来。”
嬴政说完扯过两侧的床帘系带,将一头绑在了床头,一头绑在了扶苏的腰上,抽出太阿剑递到了扶苏的手里,“拿稳了,别怕,父皇去去就来。”
嬴政走后扶苏哪里还能坐得稳,他若是想要扶苏安分的待在船舱里面就不应该把太阿剑递给他,扶苏转手就斩断了腰上的束缚。
扶苏毫不犹豫的推开门走了出去,映入眼里的就是一片狼藉,数不清多少漫天的箭雨射向了那奇怪的鲸鱼。
人群中扶苏一眼看到了嬴政,他发现嬴政的状态有点不对劲,嬴政拉开了专属的重弓,弓弦如满月,箭矢直指,然而他的手却在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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