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奚如走近了才瞧见他腰上那道青黑,掀开衣服一看,竟然是道完整骇人的淤青,按住肩膀把人往床板上一推:“就这么几分钟,你背着我转身去和人打了一架?”
俞访云脸压到枕上,无奈道:“没有……下楼的时候走得着急没看清路,楼梯上摔了一跤。”
严奚如掀开了他整件大褂,再把内衫朝肩上一卷,这淤青的程度——起码是摔跤之后,又在楼梯上做了七百二十度绕周运动。
“你等下,我去找找药。”
“我有药膏。”俞访云伸手拉住他,手心藏着个白瓷瓶。严奚如打开盖子还呛着了自己,眯起眼睛,这味道好熟悉……“这不就是我家老太太涂脚后跟的药膏?”
“这是我爸爸做的紫珍膏,很好用。”俞访云压着下巴说,“以前我们那边有人烫伤摔伤扭伤了,都拿调羹来我们家挑一勺回去,涂几天就好了。我小时候爱摔跤,我爸隔几天就要备一罐。”
严奚如凑上去闻了闻,没什么怪味道,就是这罐药的年纪,应该和那只王八都差不多大了,这小孩怎么总喜欢这些能放很久的东西。他用棉签蘸了点褐色的膏,抹到俞访云后腰上。“那你会做么?这药膏。”
“炒黄芩,紫草……记不得了,具体的方法我爸也没讲过,而且这药光是名字一样罢了,谁和谁做的都不一样,现在也基本没什么人用了。”
说得也是,药店如今摆的都是现成的药膏,再没人执着于手工繁琐的传统,也怨不得陆符丁每次做一罐药都摆足了架子。
严奚如嫌这样太慢,干脆抓到手上揉化了往腰上按,惹得俞访云敏感地哆嗦一下,僵直了后腰:“痒……”
“哪里痒?”严奚如明知是哪里,却还故意停在那里,暗想手下这截软腰,也不过一个多手掌宽,真当垂柳细丝,条软不堪握。于是抹的动作更慢了,掌心一点点滑过方寸。他的手掌并不粗糙,盖了层握手术刀的薄茧,把俞访云痒得脚趾蜷缩,睫毛都沾上露水。
严奚如松开他,笑着说:“怎么偏偏选了这个房间。”
俞访云不明白:“这房间怎么了?”
“门口牌子刚摘,以前是生殖科的诊室,Jing/ye采集室。”说完,严奚如感觉手下刚放松的肌rou又僵硬起来,“你不知道,以前这里一整面墙都是那些书,还有光盘,还好我来得早……”
”来得早什么?”俞访云转头丢来冰凉凉的一眼。
“没什么。”严奚如轻笑一声:“说不定就你现在躺着的地方,以前点点滴滴落在地,子子孙孙都化成泥。”
“……”俞访云全身一哆嗦,“你能不能好好说话,别这么……”
“那我怎么说啊?这地方本来就是个射/Jing室。”严奚如无辜,“射/Jing是一种脊髓中枢支配的反射活动,以及球海绵体肌和坐骨海绵体肌等肌rou也同时参与其中,非得这样说吗?”
俞访云脸红得似盛夏的桃子,两只手捂住了耳朵。
严奚如暂且放过他,手下不小心碰到了淤青重的地方,让俞访云倒吸一口冷气。师叔说不出句软话:“这时候知道疼了,别人指着你鼻子骂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呢。”
“骂几句rou又不疼,”俞访云仍闷着头嘴硬,严奚如往他腰上一掐,立刻又软声求饶。
“这么忍着,这么懂分寸,以后才有的是气受。你是心地好,但医院里多的是上不得台面事儿,最后的下场总是让好人担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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