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,都不是什么健康的心理。
“谢谢。”陈景焕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。
医生对男人的回答并不意外,出于医德,他还是追问了一句:“需要我给你推荐心理医生吗?”
“不用。”
很直白的拒绝。眼前这个高大的亚裔男人,显然是压根不想让他带的男孩去看心理医生。或许,他就是希望易澄对他产生依赖,到达做什么都离不开他的程度最好。
陈景焕的私人医生和他认识的时间不短,说话也没有那么客气,他一边在单子上签字,一边嘟囔道:“也许你也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。”
“……做好你的本职工作。”
医院外的天气很清朗,暖烘烘的阳光把秋天的寒冷都吹拂掉了一半,男孩拉扯着陈景焕的衣袖,走走蹦蹦追上他的脚步。易澄看上去仍旧有些惴惴不安,路边的一切都很陌生,宽阔的接道,偶尔几个匆忙的行人,还有行驶过的车辆发动机的轰鸣。
每一件事物都是他从未见到过的。
诚然,他不想再回到笼子里,不想在每天与肮脏的野兽为伴,但是,如果就被人放在这个陌生的城市,他显然也无法生存。一切在他看来都很危险,能够拯救他的只有身边这个男人。
“陈……陈先生。”他磕磕绊绊开口,似乎讲出这样一句话对他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,“你,不要送我回去。”
自从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听不懂中文时,他就不再开口,现在,他已经太久没有说过话,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——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是如此陌生。
陈景焕好像冷笑了一下,他为易澄的天真感到可悲。但再次开口时,语气却是温和的,他甚至还抚摸了男孩的头发:“你只要听话,我会实现你所有的愿望。”
易澄因为这一句话,就骤然雀跃起来,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,紫灰色的眼睛弯弯的,像闪着光的星河。陈景焕盯着他,目光带着痴迷的色彩,他透过他,仿佛在看到造物主赐给自己最宝贵的奖赏。
……
有的时候,陈景焕看着他的缪斯能生出很多灵感,而有的时候,他看着易澄能生出很多烦躁。
当安静的餐厅里,第不知道多少次发出刀具与盘子接触的刺耳响声,陈景焕的耐心走到了尽头。他将刀叉扔在盘子上发出很大一声动静,在房间里候着的女佣,吓得哆嗦了一下。
而易澄就更不必说,他丢掉了刀叉,下意识将整个人团在了椅子里,还是双手抱头的姿势,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一句轻微的“对不起”。
每到这种时候,陈景焕才会意识到,这个男孩果然是他从马戏团里面检出来的,许多礼仪都没学全,更多时候与他的生活格格不入。他们两个,完全是两个阶层的人,可即便如此……
“把你的盘子给我。”
陈景焕的声音听上去仍旧平静,仿佛刚刚的怒火只是男孩的错觉。
易澄怕了他的Yin晴不定,小心翼翼把盘子端起来,绕了半张桌子放在陈景焕面前,他低垂着脑袋,指尖搭在盘子上因为紧张而泛起粉红,他又小声念了一句:“对不起。”仿佛这是他唯一会说的中文,反反复复说个不停。
“闭嘴。”
陈景焕不想听他道歉,因为本来这件事男孩也没什么错,一个劲儿的道歉,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多严厉地对待他。陈景焕执起刀叉,将盘子里面的rou排切成小块,动作娴熟而优雅,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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