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府,待雪融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了沈砚深的踪影,雪融不觉松了口气,穿衣梳洗完毕,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菜,便搁下了筷子。
旁边的涓见了,担忧道“公子怎么只用了这些,是哪里不舒服吗?倘若有哪里不适可轻易怠慢不得,奴婢这便让人去请刘郎中。”
涓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,雪融待人亲和,即便是她们这些下人也从不轻慢,也不会像其他公子小姐那样稍有不快便要轻易迁怒于他们,故而有了些情谊,见不得他这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。
雪融忙将她拦了下来“我没什么事,只是没什么胃口,就不要劳烦刘郎中了。”
涓见雪融坚持也不好勉强,见他烦闷便有意要同他说些话,转移注意逗他开心。雪融又问起沈砚深何时回来,涓道是二公子进宫去了,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。
雪融心不在焉的点头,这时便有一嬷嬷满目严肃的来请他喝沈砚深让人给他配的汤药,雪融苦了脸,一想到沈砚深天天弄他,又要吃这些汤药,生怕哪天就怀了孩子。
那嬷嬷不懂他的苦楚只催促雪融快些喝了汤药,又道是自己是受命于二公子请他不要为难自己。
涓见那嬷嬷咄咄逼人,雪融一张小脸都白了,暗怪她迂腐不懂看人脸色,又心疼雪融,只不过这嬷嬷比她年长,又是沈砚深特意遣来盯着雪融的人,虽愤愤不平,却敢怒不敢言,只在旁好言哄雪融。
雪融不是不识好歹之人,知涓是为了自己好,倘若这会儿自己耍小性子磨磨唧唧不肯喝这汤药,待会这嬷嬷同沈砚深告状,吃亏的还是自己,说不定又要连累涓,便一鼓作气喝完了两大碗汤药,那嬷嬷才满意的端了空碗下去。
雪融拿了书在榻上躺下,安生过了几个时辰,晚些时候便又见狸奴蹦蹦跳跳的跑进来道是平宁公主往这儿来了,话音刚落,还不待雪融有所反应,便见平宁公主进了堂屋。
雪融同公主撞了个正着,一时无法避开,又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在此,心中忐忑,不知如何是好。
平宁公主倒没为难于他,见雪融在这里虽然有些诧异,但面上却不显,见雪融怯怯同自己问了好,便随和的同他说话。
雪融有些慌乱,欲盖弥彰的说是有事来寻二哥,公主虽然有威严,对待小辈却素来亲和,听了他这话也只笑着说他们兄弟亲近是好事,有什么事尽管来找砚深便是了。
两人闲聊了几句,雪融应答得体。平宁公主平日里也只在家宴上与雪融见过几面,名字都记不清,只是雪融容色出挑便也记了个脸熟,至于他的性情自是丝毫不了解,此时交谈倒生了几分喜爱之心,只觉雪融虽性子软和了些,但胜在聪慧乖巧,也委实招人喜欢。
雪融弯腰给公主倒茶,夏衣本就薄,又因在房内穿着随意,这一弯腰便领口下滑,白玉般的脖颈上印着的几个红痕便露了出来。
雪融自己没发觉,平宁公主却看得清清楚楚,眼神微暗,不由生了疑心,忆及方才种种,她当然能看出雪融在撒谎,只是小辈之间的往来她并不会多加干涉,故而也没有深想,现下想想雪融这哪里像是有事来寻沈砚深的架势。再者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她心中最是清楚,别看沈砚深平时待那些兄弟姐妹都亲厚关切,其实他最是心冷,从不与人过分亲密,哪里会让人躺在他的榻上,便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没这个待遇。
她心中隐隐有了个论断,见雪融无知无觉的天真模样,一时间竟犯了难,她倒是不像别人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,深知沈砚深那性子,心知就这样的情况只怕也不会是雪融开的头。
平宁公主只觉得头疼的厉害,不知不觉间自己那一向让人省心的儿子竟也做起了糊涂事,此时倒也不好多言,只等着沈砚深回来再同他说,仍不动声色的同雪融说话。
于是沈砚深回来时便正好看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,他对此乐见其成。他刚得了齐瑄和提醒,便也打算不在刻意隐瞒母亲,因而便如往常一般,没有刻意避讳。
沈砚深同平宁公主说了几句话,便毫无顾忌的同往常外出回家一样询问雪融有没有好好吃饭吃药,又问他身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。
雪融简直要他这番毫不避讳的所为吓坏了,只觉毛骨悚然,惊得冷汗直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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