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冬声从没有想过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。
一切从他的局长父亲贪污被查处说起。
家里很快被贴满了封条,陆冬声有点难过,但是哭不出来,反倒是他的弟弟陆夏行露出来释然的笑,那种笑,更像是讥讽。
没错,陆夏行讨厌这个家,更讨厌陆冬声这个老男人,尽管是他的哥哥,他还是会说你根本不是陆家的种。
陆冬声被问话到深夜,出去的时候,寒气瞬间在无框眼镜上结了雾蒙蒙一片。
他十几年的妻子何欣然还在楼梯下等他。
陆冬声抱住了她,何欣然没有抗拒这个拥抱亦没有主动安慰。
“找个时间,把证领了。”
当然不是结婚证了,陆冬声神色黯然,反而搂得更紧说:“也好,赶紧把财产转移到你的名下,等风头过去了……”
“你到底明不明白!”何欣然愤然推开了他。
妻子爱发火也不是两三天的事情,陆冬声顺从的模样反倒让她感觉到所有一切都是她不对,何欣然觉得就是憋屈,太憋屈了,撒气撒的不彻底,是个人都得疯。
“是你爸妈的意思吗?”陆冬声推了推眼镜,站在树下黑暗的地方,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“是我不想过了。”何欣然的话冷冷的,向冰渣子似的刺穿陆冬声的心。
什么,都没有了。
陆冬声拿出最后一点积蓄,请了何欣然和岳父岳母吃饭。
何欣然的父母多少沾点文人气,不喜欢富丽堂皇的奢侈酒店,陆冬声自然体贴地选了一家江南水榭风格的餐馆就食。
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岳母一反常态,筷子也没动直接进入了主题。
“欣欣也不小了,大好的青春都被你糟蹋了,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他了。”
岳父也没多客气留面儿,很直白的说:“本以为寻了匹良驹,谁知道是头臭驴!”
言下之意,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。
陆冬声端起酒杯说:“爸,妈,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们了,我在此祝你们晚年幸福。我下午就跟欣然去民政局。”
喝罢,陆冬声把酒杯摔在地上,扶正了眼镜,挤出来一丝笑意。
年事已高的岳父岳母给吓得不轻,都在惊愕当中面面相觑。
这还是他们以前唯唯诺诺的女婿吗???
“何教授,你的女学生让我跟你问声好,他儿子四岁了,还是视听障碍,多少有点难处。”
平平淡淡的一句话,无异于拉响了警报。方才晚年幸福的祝福仿佛成了笑话,何欣然的父亲搞大了女研究生的肚子,一直隐瞒的很好,何欣然当然是知道的,也闹过几次,还是敌不过父亲跪下来求他,何欣然的母亲自然是不知道的,仗着自己是书香世家,心高气傲,身体也不好,两耳不闻窗外事,淡了烟火气,整了一头绿。
陆冬声这个局外人,把身后无休止的吵闹当做了空气,穿上外套径直走了,怎么也笑不出来。他应该得意的。
何欣然跌跌撞撞地踩着高跟鞋跟上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女人失控的尖叫。
男人在笑。实际上陆冬声什么表情都没有,何欣然猜他在心里笑他,笑她家的丑事。
何欣然浑身都在颤抖,疯了,都他妈的疯了,她下意识的点起一根烟,半天才冷静下来,指着陆冬声鼻子骂。
“你他妈还是人吗?”
“偶尔,也不想做人了。”陆冬声何尝不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,就因为有个局长父亲,什么都要做到最好,稍有不慎就被家法伺候,也许他心里住着一个恶魔,他恨他们的腌臜事儿,太多的秘密埋藏在心底太久,激发膨胀,就这样。
没错,他是在报复,是隐忍多年的狂欢。
畅意过后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激动的因子,下一个,该是自己的弟弟了,同母异父的“亲”弟弟。
“你应该试试男人的。”何欣然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,就把烟掐灭,高傲的踩着漂亮的高跟鞋非常淑女的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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