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了。
门窗紧闭,隔绝了暴雨,也一并隔绝了雨声低鸣。
只留了琴音空灵一线横亘在教室上空,声音质感清越,如同八音盒被人拉满了发条,乐音共振摇散,从盒内飘向盒外。
断断续续,并不流畅。
向内而望,原来是小学生们接替着弹琴。此时,那把拇指琴正从一个孩子的手传递到另一个孩子的手中。接过了琴,那孩子便往黑板上看:粉笔字书写着极简的乐谱,黑底白字的分明。于是,一边看着黑板简谱,拿琴的孩子一边便轻拨了指间的薄片。
虽不完美,亦成曲调。
……
这场雨至傍晚方停,也因暴雨缘故,明明是北半球夏日,今天的夜晚却来得极早。不到六点钟,壬辰山上天便黑透了。
余裕在工作群发了消息,说是今晚要在山上的民宿过夜,明天一早再下山。
意料之中,情理之中。
这壬辰山风景尚算秀丽,可一来没有特色景观,二来没有人文底蕴,除了风景尚可便无其他,在当地,旅游业并未得到很好的发展。
旅游业不发达,壬辰山上总共就只有一间民宿。
好巧不巧,民宿是李骏家开的。
民宿离壬辰村小学还有一段儿路,高德地图显示1.3千米。张校长将众人一行送出学校,往下方那黑黢黢的方向一指,说:“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就是了。”
张校长身边的李骏自告奋勇:“张校长,我来带容老师去我家。”
张校长笑,“那你可不能把他们带迷路了啊。”
李骏非常自信:“那是我家,我怎么会把他们带迷路呢?”
但是他又很快转折,“除非我故意想让他们迷路。”
张校长:“……”
这话就不用说了。
得益于公共基础设施建设,虽是山间小径,亦是平整通达的硬化路面,道路两旁也安有路灯——只是此时,路灯却没一盏是亮的。
全熄灭了。
见状,张校长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了句,“……应该是因为刚才打雷断电了,等明天我打电话找人上来修。”
张校长晚间还需带班值班,因而不能送更远。双方在校门口道别,余裕走在最先,其后是一队的嘉宾,李骏自然是跟着在自己班里教书的男人,不时手指遥遥地指着路,“容老师,我家就在那里。”
开着手机打着灯,晏歌走在队伍最末。
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走在最尾,只是山间不如城市,日落后,灯火便是城市的太阳;但在山里,除却集群居住的村庄,明亮的唯有穹顶的星光。
七月天里,行走在山间小径,虫声在耳,是此起而彼伏的默契嘶鸣。
花草树木,气味像融化在了风里,扑面清新。
此情此景本该美好,可路灯尽数暗灭,周围又没有一星半点的光。走路却看不清路,对天生夜盲的人而言便成了煎熬。
晏歌打着灯,另只手握着学生们送她的一束小花,她勉力去视物,亦小心地沿路往下走去。
手机光照将眼前景物打上了一层薄亮,倒映在她视域里如蒙薄纱,有隐约形状,却不够清楚明亮。
“啪”,一声轻响。
是她的鞋踩进了路旁的浅水坑里,溅了一裙摆的水来。
“咚”,一声闷响。
是她的小腿踢上了什么硬物,晏歌打了灯去看:原来是一截树桩。
晏歌:“……”
不远处,容绰旁逸了目色,稍停,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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