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ucrezia的妙目睇向他,柔柔地道:“舱里怪闷的,你同我往外头去散散心吧。”
陆南台在英格兰待了两年,对此手段已是闻弦歌而知雅意,只是他素来对与陈以蘅之外风月之事毫无兴趣,在舍友的家乡如此,对这个轮渡上的艳遇也不例外,正要拒绝,却见Lucrezia向他靠了过来,低声用了求恳的语气道:“我太难受了,船舱里只跟你相熟。你陪一陪我吧。”
陆南台怔了怔,忍不住笑了。这个女孩子倒不怕他有坏心,只跟他互通了姓名,就将他视为相熟的人了,况且听她这样一说,倒显得自己之前的计较太过轻浮,但他仍旧微笑着拒绝道:“我有恋人在家乡。在我们那里,有了恋人,还要单独同一个美人作伴,是要被人说闲话的。”
Lucrezia撇了撇嘴:“我又不会说出去,况且……”她仿佛还要说什么,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停住了,虽然有点不甘心,也没有再坚持,只是叹了口气道:“好,那就不出去。陆南台,你再陪我说会儿话行不行?这总不会被人说闲话了吧?”
她说到最后,有一点挑衅,却又很狡黠地看着他。陆南台原本十分感激她来与自己搭话,使得自己不会在这个全是白人的船舱内太过尴尬,正因为自己方才拒绝了她而感到不安,听了这话,便立即答道:“这倒不会。”
Lucrezia如愿以偿地笑了笑,继而问道:“你是毕业归国,还是出来旅行?”
陆南台道:“回家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,舱内已经亮了灯,灯光和香槟调和出甜蜜的气味与颜色,Lucrezia似乎被这样的情景所迷惑,凑上前去,端起陆南台的酒杯抿了一口。等她放下酒杯,嫣红shi润的唇已然在杯口处印了一个浅浅的形状。
陆南台微微蹙起眉头,推翻了自己方才的歉疚,变得有些苦恼了。
Lucrezia浑然不觉,向陆南台笑道:“我听说你们那里的女人都要裹小脚,足骨都变得畸形了。你那个恋人,想必也是如此,是不是?”
所谓的“恋人”,不过是陆南台凭空捏造出来的借口,但他下意识地想起了陈以蘅,因此耳中听见Lucrezia说的什么“裹小脚”、“足骨变得畸形”,再与陈以蘅的形象联系起来,忍不住被这样荒诞而滑稽的画面逗得莞尔。
这个莞尔一笑落在Lucrezia的眼里,变成了默认的笑。她被陆南台的笑惹得眼睛一亮,愈发凑近了,引诱一般地道:“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漂亮的东方人,眼睛像是格劳宾登河早上的水雾。你同我春风一度,我保证不叫别人知道。”
少女的引诱也是引诱,即便姿态难掩青涩,也能因为美貌而变得风韵十足。陆南台对此,心中暗自好笑,心道这个女孩子怪不得取了这个名字,连作风都要效仿那个著名的美人,但出于礼貌,他并没有将这个刻薄的论断宣之于口,只是摇了摇头:“还是不了。虽然领受了你的赞美,却不肯答应你的请求是不好的行为,但我对我家中的恋人勉强算是忠实,实在不能接受你的好意。即便知道得罪这样你一个美人不划算,我也不得不拒绝。”
他一面说着,一面重新拉开了与Lucrezia的距离。
Lucrezia歪头想了一想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忽然展颜一笑,又重新坐了回去:“我又不是怪兽,你为什么躲到角落里去?好吧,那就听你的。你好好给我讲故事,我不再招惹你了。”
她这句话并没有让陆南台放松对这“春风一度”的警惕,反而让陆南台思索了一下换舱的可行性。但他终于屈服于对繁琐杂事的厌恶,转而与Lucrezia打起太极来了。
陆南台道:“故事在哪里讲都好,只是我又改了主意,咱们往舱外面去吹吹风,消一消食才好。”
Lucrezia懒懒地眨了眨眼睛,笑道:“可我见你晚饭也没吃多少,只顾着喝香槟了。”
陆南台苦笑一声,将刚才被Lucrezia落下唇印的杯子向她推了推:“正因如此,才让我连喝酒的杯子也没了。”
Lucrezia支着下颌,望向舱外的方向:“我今天上午出去的时候见到有人在卖啤酒,可以直接对着瓶子喝,这可不怕被人拿走喝了吧。”
陆南台自然知道Lucrezia所说的卖酒人,抿唇笑道:“那是卖的假酒,用劣酒掺了水充好酒卖的。”
Lucrezia诧异道:“还有这种事?”
陆南台忍着笑,正色道:“这船上既然有卖假牙的,自然也有卖假酒的了。”
他说完,才反应过来在他说的外文里的“假牙”和“假酒”两者中的“假”并不是同一个单词,Lucrezia未必能理解他的玩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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