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哭?”江渐冬问他。
“难受。”池越吸了吸鼻子,回答得很老实。
有些话其实并不用多说,话到这里该懂的就都懂了,江渐冬知道他为什么哭,知道他为什么难受。
池越的表情太可怜了,跟被欺负的小孩儿似的,江渐冬到底没忍住,捏了下他的红扑扑的脸蛋。
“不难受。”江渐冬说,“别耷拉着脸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。”
江渐冬的语气很放松,池越却还是放松不起来,脸颊上被泪水浸润过有些火辣辣的疼,有太多的情绪在胸口堵着,像是千斤的秤砣压在胸口,让人根本喘不过起来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哥哥?”池越问他,“学校也不能去了,辅导班也不能去了,你还打算、打算……”
之后的话池越说不下去了,江渐冬于是很轻柔地接过了他的话。
“打算再试试。”江渐冬说。
往日的江渐冬总是冷冷漠漠的,他习惯了把情绪都藏在心里,于是就显得孤傲又生人勿进。
但如今昏暗的灯光下,江渐冬的表情却是温和的,他把自己的心展开给池越看,于是池越看到的就是那坚硬外壳下最柔软的内心。
柔软而灼热,温和又坚韧。
“总有地方可以去的,我没想过就这么放弃。”江渐冬偏头看着池越,漆黑的眸子也同样是亮的,是漆黑的夜中最明亮的那一缕光。
“梦想是很珍贵的东西,这是你告诉我的道理,不是吗?”
寂静的夜晚,破旧的街道,两人站在马路旁边,空气中有土的气息。两人继续往前走着,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了,月亮星星从云层中露了出来。
小镇的地方偏僻,天晴的时候能看到很多星星,一闪一闪的洒满整个天空,星月的光芒照在他们回去的路上,把前路都照亮了,而池越却觉得,自己身边的才是最闪亮的那一颗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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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的几天江渐冬一直在各种地方跑,池越则每天都跟着他一起,哪怕知道自己也许帮不上什么忙池越也还是一直跟着,陪伴的本身就是一种力量,他能让人更从容地去面对那些风风雨雨。
拜托上天给江渐冬一点机会吧,拜托给他一点点的垂怜吧,池越曾经不止一次在心里这么祈祷着,他是真的愿意把自己的运气分给江渐冬的,但一晃一周过去,江渐冬却还是没有找到可以学习的地方。
夜幕降临的时候俩人总会在小公园的角落里坐着,江渐冬会给池越唱歌,哪怕在这种近乎绝望的状态下他的歌声依然是温和而有力量的,池越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,再着急的心都能平静下来。
七月底的这天和往常一样,白天俩人去找了一天都没找到合适的老师,晚上他俩就又坐在小公园里吹风。
夏天的天黑的晚,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天空还泛着微微的蓝,这天的天气格外的好,月亮高高的在天上挂着,洁白,明亮,池越坐在江渐冬身边,心也是稳的。
直到江渐冬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。
“喂?”江渐冬拿出手机,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,很随意地按下了免提键。
这段时间俩人都太熟了,熟悉到几乎没有秘密,池越打电话的时候从不避讳江渐冬,江渐冬也不避讳。
夜晚的小公园很安静,不远处的书树能听到知了知了的蝉鸣,江渐冬接通电话,一个中年女声从听筒中传来,这是江渐冬还在音乐生班时的班主任,名叫季瑜。
“是渐冬吗?”
季老师的声音温温和和,江渐冬的声音也很平静。
“有什么事吗季老师?”江渐冬淡淡地开口。
季瑜沉默了一会儿,轻轻地叹一口气。
有事是肯定有事的,季瑜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,她沉默了许久才组织好语言,问江渐冬:“你是真的打算离开音乐生班吗?你真的想好了吗?”
江渐冬那边儿亦沉默了一会儿,他淡淡地开口说说:“对不起。”
“不是我不想去,”江渐冬说,“是我也没有办法,”
江渐冬话说完之后是良久的沉默,电话还通着,但谁都没有出声。
季瑜不止一次地给江渐冬打过电话,当然也知道他的难处,江渐冬的声音是沉而稳的,季瑜在办公室里握着手机,心里却在发沉发酸。
她知道这个小孩儿有多难。
江渐冬是她见过最有天赋的几个孩子之一,她是真的希望看到他一步步走出来的,希望看到他成为令人骄傲的存在。
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和无奈,有宋如芸挡在前面,江渐冬书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到音乐生班去的,宋如芸是他的监护人,要回去必须得到宋如芸的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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